这是我们讲述的第位真人的故事
我叫贺迅,年出生,祖籍湖南,出生在贵州六盘水。
不知你们看过电影《入殓师》吗?我的工作,跟这部电影中的男主角一样,是一位入行8年的入殓师。
在很多人的思想里,一说到S亡,就是一种禁忌和避讳。好像这是一个永远不想被提及的话题,就连跟S亡相关的入殓师行业,也被看作是晦气的,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从业这8年,我送走了数千位往生者,也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作为生命的摆渡人,在我的心里,面对每一位往生者,他们都是平等的,没有生前的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之分。
(从工作室出来,我也是阳光乐观的帅哥)
我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为了工作,母亲生下我就继续上班去了。我没有吃过一口母乳,而是吃牛奶面糊长大的。出生4个月后,我就被爷爷奶奶接到贵阳一起生活。直到上小学,我才回到父母身边。
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离别。有时候是跟父母告别,回到爷爷奶奶家。有时候是和爷爷奶奶告别,去找父母。所有的相聚都很快乐,也很短暂。但是每一次的分离,都很刺骨,特别是离开爷爷奶奶的时候。
(生活中,我是个十足的女儿奴)
他们的眼神和表情,我至今都记忆犹新。那时候坐小型客车,出站的时候车比较缓慢。他俩总是跟着客车走一段,一边走一边挥手。奶奶还会流泪,她总是一边抹眼泪,一边嘴里嘟囔着:“迅儿,慢点哦,慢点哈,注意安全哈,要平安哈。”直到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让我对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浓,越来越难以割舍。直到年,我们搬了新家,终于把爷爷奶奶接了过来。然而,一家人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我就叛逆得离家出走了!
我那时候美术、唱歌、体育样样都拿得出手,曾经获奖无数。这让我总感觉自命不凡,有一种优越感,性格上也变得嚣张和猖狂。抽烟,逃课,打架,早恋……总之,那个年纪该做的事,我一样没做,不该做的事,我一样不落。
(感谢母亲对我的付出和理解,我会好好地守护她)
学校老师为了惩罚我,开学不给我报名。加之年少冲动,又怕被家人责骂。于是,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离家出走。
那一晚,是我第一次摆脱父母的管束,第一次享受所谓的“自由”。
我和几个同样调皮的小伙伴胡吃海喝,为所欲为,感觉自己走进了成人的世界。自认为自己就是古惑仔,就是街头最靓的仔。任凭BB机上面写满了来自家人焦灼和担心的信息,因为叛逆,所有的一切都被我抛之脑后。
(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最大的幸福)
第二天,BB机每隔一分钟就会有一条信息,我更加明显地感觉到了家人的紧张和担心。那个时候,我开始害怕了,也着急了。悄悄地跑到公用电话亭,颤颤巍巍地给母亲回了一个电话,还担心被小伙伴们看见说我没种。
电话接通后,我只沉闷地说了一句:“喂,妈!”那头就传来了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声。听到哭声,我绷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当时心里已经完全不在乎小伙伴们怎么看我了,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
回到家后,我看到每一个人的眼角都有泪。那一刻,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嘴里一直说着:“我错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离开家了。”
(有空的时候,喜欢玩户外游戏)
那一次,家里没有一个人打我,他们只是狠狠地给我上了一课。也正是这一课,让我深深地意识到来自家人的爱,与我而言他们就是我最爱的人!
通过这件事,我收敛了很多,成长了很多也更加珍惜来自家庭的温暖。曾经那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我,慢慢有了改变。虽然还是会调皮,但是再也没有胡作非为。
那时候,我有一个梦想,长大后做一名法医。后来因为高考成绩太差,只能去普通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不过,我当时的女朋友是医学院的,加上我对解剖课比较感兴趣,只要他们学校有相关的课程,我就会过去蹭课。
几年下来也学了不少人体解剖方面的知识。大学毕业后,我做过便衣J察,期间接触过一些Y体。冥冥之中,好像已经注定我以后要和Y体“打交道”。
(专业水平需要不停地练习,学习永不止步)
我从来不害怕遗体,反而对人体特别着迷。我觉得人体就是穿着不同衣服的躯壳,内在的生命才是精髓。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开始思考死亡带来的问题,并有了当入殓师的念头。
那是年,我去参加一个亲人的葬礼,当时是全程陪同。我看到亲戚们忍受着悲伤难过,还要去处理各种繁琐的事情,对接相关单位,开具各种证明,发讣告,接待亲友……
对于像我这样的独生子女来说,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很多时候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但当我看见一些殡葬人员粗鲁地给往生者穿衣净身的时候,我很不满意。他们既不细致也没耐心,甚至都没有给往生者洗干净脸。
(每个人都会离开,有的人走得轰轰烈烈,有的则寂静无声)
那个时候,我问自己,如果有一天,父母走的时候我该怎么办?能不能在人生的最后一站,让他们走得体面干净?这是早晚要面对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萌生了进一步了解这个行业的想法。
除了想要了解这个行业,另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如果这辈子我能够亲手送亲人最后一程,那么对我来说,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所以,我决定成为一名入殓师!
有了想法就要付诸行动。我开始去全国各地考察市场,做调查研究。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行业,我必须前往一线,亲自接触往生者和他们的家庭,这样才能得到更多实战经验。后来,我直接找到一家殡仪馆,跟他们达成了合作关系。
朝看花开满树红,暮看花落树还空。若将花比人间事,花与人间事一同。
人的一生与花一样,会有盛开之时,也有凋谢之日。年,我正式成立了工作室。
(很多人对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觉得我一脸痞相)
当时也算是进入创业阶段,我断了所有的退路。辞了工作,退出了生意上的股份。我秉承着一个信念,人不能有退路,一旦有了退路,就不可能有前路。凭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劲头,我走上了创业之路。
为了有更多机会了解这个行业,我和几个兄弟住进了殡仪馆里停尸房隔壁的房间,这一住就是8个月。这8个月,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候,也是收获最大的时候。
那段时间,我并没有任何对遗体的害怕和恐惧,反而每天如饥似渴地研究。我观察SHI僵的变化,思考肢体残缺的应该如何修复,也适应了各种SHI臭味。除此以外,我还买来了各种相关书籍和影视作品,认真学习里面的知识。
(工作中做好防护,保护自己也对别人负责)
由于初出茅庐,很多东西都不懂,我只能跟着殡仪馆的老师傅们学习。虽然做了很多准备,也学了很多专业知识,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这份工作,然而,我还是没能躲过现实的猝然一击。
我接触的第一具Y体,是在一场严重的交通事故中丧命的人。我们要先把Y体运回殡仪馆,走完各种程序才能处理遗体。那天,我戴着胶质手套,但还是有很多很多血不停地渗透进去。当我去抓他的脚腕和手腕时,一点点余温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后背上的汗毛全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说实话,当时真的不是害怕,尽管他的死状很惨,最主要的还是心里特别难受和震撼。震撼于生和死之间那一点点尚存的温度,难受于生命太脆弱。那天过后,我整个人突然抑郁了,从此一蹶不振。
(第一次接触遗体的心理冲击,差点把我打倒)
这是我第一次去接触鲜活的Y体,整个过程带给我的心理冲击太大了。那时候我的大女儿如意才刚开始蹒跚学步。有一天我回家看她,她听到我的声音就跑过来叫爸爸,还张开双手要我抱抱。那一刻,我真的退缩了。我把已经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我赶紧去洗手,反反复复洗了好多遍,闻了好多遍,确定没有异味才去抱女儿。这个时候距离我第一次接触Y体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但我心里还是过不去。我会想:孩子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这手碰过死人,还有那么多血。其实我这种心理是不对的,我意识到自己第一关还没有过去。
(女儿是我的至宝,我永远是她们的守护者)
后来,就像医生见惯了各种手术一样,接触的多了,我也慢慢习惯了,不再排斥和抗拒。但是那个时候,我只是把遗体当作作品甚至是产品,并没有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那个21岁男孩和他的父母,整个人好像被雷击过一样,我幡然醒悟了!
那是年下半年,我接到一个21岁男孩。他从工地七米多高的架子上摔下来,右脸着地,面目全非,腹腔内积了很多血液。经医院抢救无效后,他父母和工友把遗体送到我们这里。
当时我已经可以独立负责Y体的入殓、修复、化妆等工作。因为见多了这种情况,我已经麻木了。看了一眼这孩子后,我跟殡仪馆说应该收多少钱,我才会帮他去做。说完之后,我出去找了个地方,一边抽烟,一边等着殡仪馆去谈价钱。
(有时候面对Y体,感觉他们只是我手中的产品)
就在等待的时候,我看到这样一幕:这孩子的母亲坐在地上,不停地薅头发,抓衣领,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一直喊着孩子的名字。他父亲也跟我一样,点了一支烟在旁边蹲着,嘴巴一直在哆嗦,从头到尾一口都没抽,那支烟默默地在他指尖燃尽。
这个画面在我眼前持续了很长时间,我的心好像被狠狠撞了一下,眼角忍不住湿润了。那个时候我女儿才一岁多,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躺在这里的人是我,我的父母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我想答案是肯定的。如果躺在这里的是我女儿,那我会不会也像他的爸爸妈妈一样,我坚信答案也是肯定的。
就是这一次,让我开始对遗体有了同理心。
等他们把一切谈妥以后,这孩子就送到了我的入殓房。送进去以后,我问他母亲有没有他之前的照片?她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破旧手机,打开屏幕就是她儿子的照片。我接过手机看了一下,男孩长得很好,可是再看看Y体,已经面目全非了。
(入殓师的工作也需要与时俱进,化妆品是必不可少的)
我接过孩子的照片,放在架子上,开始对Y体进行清洗、抽血、缝合、填充、整形、消*,净身、穿衣、化妆,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用了四个多小时,我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整个过程。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用心地去做这件事。我小心翼翼,不忍忽视每一个细节。虽然之前也重复过很多次,但是以前只是把他们当作没有温度的产品。
这次不一样,做完以后,我请家属进来观瞻。他父母非常着急,进来以后仔细看了看孩子。随后他母亲的目光开始到处寻找。直到看见门后面的我,她走到我面前,扑通给我跪下,扬着头满眼都是泪,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了一句:“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儿子还了回来!”
她的这个举动和这句话,让我整个人好像被雷击了一样。我问自己,当初创业的初心是什么?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把S人当作产品吗?我是不是错了?我哪儿错了?
(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离别总是痛苦的)
这位母亲唤回了我的良心和初心。同时也给了我很多力量,最终让我找到了方向。以后对待每一具Y体时,我都充满了敬畏之心。
都说生命无价,但是,在生命的尽头,却已经标好了价格。只是有的人,连这份钱都不一定出得起。
年,一个盛夏的中午,殡仪馆来了一位老太太。她进来以后,倚在门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一语不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老太太身上穿的衣服、裤子都非常廉价,她那双鞋不知穿了多久,已经破烂不堪。
我赶紧去找了一张凳子,让她坐下休息,还给她倒了一杯水。我问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她接过我手中的水杯,连续喝两杯,又继续一直盯着我看,仍然一语不发。
(心中有正念,则不惧外力)
这种情况下,我也特别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等着。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说话了。通过一阵交流后,我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我的殡仪馆离市区有点远,走路的话,至少要走两个小时。老太太大中午顶着炎炎烈日走路过来,绝对不止两个小时。最终,她只是想问一下:S一个人最便宜需要多少钱?
原来,她老头很早以前就去世了,只有她和儿子相依为命,儿子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外地工作。老太太没工作,没文化,就靠低保活着。但是去年,儿子准备结婚的时候,检查出了尿*症,被他的朋友和同事们送了回来。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工作能力,母子俩只能勉强度日。
(和团队成员一起交流,一起成长)
老太太没钱给儿子治疗,只能给他开一些止疼药,就这样坚持了差不多半年。最近儿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所以她来问一下,S一个人最便宜要花多少钱?她说不要G灰盒,她已经给儿子准备了一个坛子。听老太太讲完这些,我心里一阵阵的绞痛。像这种“S不起”的情况,真的很多。
还有一对农村的姐弟俩,姐姐17岁,弟弟14岁,弟弟出生以后,妈妈就跟别人跑了,父亲一个人把他姐弟俩拉扯大。一天,父亲干农活的时候突发心肌梗塞死在了田里。
姐弟俩和他们的亲朋好友,把父亲送到了殡仪馆。我看到他们稚嫩的脸庞,头上包着孝帕。进来以后看到我,就跪在地上磕头,姐姐一边哭一边说:“叔叔,我们能不能先把我爸爸放在这儿,我们去借钱。”
(我要把生死带上大雅之堂,让人们直面生命的终点)
这样的话,听得我心疼不已。不管怎样,这位父亲还有儿女为他送行。但有的老人,一辈子孤苦伶仃,到老了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那天,我接到养老院的电话,让去接收一位往生者。到了养老院,我走进一个十平方左右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写字台和一把椅子。写字台上除了一些药片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一头的白发。我看她的时候,感觉她在微笑,看上去很安详。
当时是寒风凛冽的冬天,我里面穿着秋衣秋裤和保暖毛衣,外面还裹着一件*大衣。可是,这么冷的天气,老太太只盖了一床薄薄的棉花被,下面的垫子也非常薄。打开被子,才发现她上身穿了一件红色的秋衣,下身只穿着一条成人纸尿裤。工作人员告诉我,老太太患有精神疾病,膝下无儿无女。
(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更是我们的希望)
我把老太太送回殡仪馆后,准备给她做全身清洁。这时有人说话了:“哎呀,那么麻烦干什么?又没人认领,先冷藏起来,等手续办理完了,一并和其他无人认领的处理得了。”我朝那人看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开展准备工作。“装什么圣人?哼,有病。”只听一声摔门声响,屋里只剩下我和老太太了。
我没有理会,继续工作。刚打开纸尿裤就传来一阵恶臭,里面很脏,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换洗了,臀部和大腿内侧已经有了辱疮。看着老太太躺在那里,无法想象她在弥留之际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我于心不忍,自己掏钱买了一套寿衣,给她穿的整整齐齐送走了。
人生就像一趟有去无回的列车,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终点站。垂暮之年进站休息,大抵不会太过悲伤。可是,如果失去的是一位活泼可爱的花季少女,肯定会让人肝肠寸断。
那天,我出差刚回家,员工就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一个12岁的小女孩,因车祸抢救一个星期后去世了。母亲生下她就离开了,父亲是一个重度的精神病患者,小女孩从小是叔叔和爱心人士帮忙带大的。她聪明活泼,学习成绩也挺好,开学那天,在去学校的路上被车撞了。
(与其他项目合作签约仪式)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特别难受,坐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儿,六岁的大女儿如意和四岁的小女儿如果,她们在无忧无虑地玩耍。再想想刚才那个女孩,心里开始堵得慌。电话那头,员工问我怎么办。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了一句话:“把她当作我的女儿一样送走吧!”
接着我安排员工给小女孩买衣服、买内衣、买鞋、买袜子,还买了一顶假发。这些钱都是我自己出的。因为我有两个女儿,心里特别理解那种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亲自给小女孩做了Y体修复,一边做一边忍不住流眼泪。最终,我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唤回了她生前的可爱模样。叔叔和亲人们看到孩子修复完的模样时,直接扑上去,一边痛哭一边深深吻了她。
那个画面很心酸,也很无奈。作为入殓师,我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使往生者恢复生前的模样。在生命的尽头,送他们体面地离开。
(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广,出差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尽管我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可对于家人来说,他们一定不会接受自己的孩子去做这一行。刚开始,我也经历过这个阶段。
那是年,当时有一个非常着急的修复手术,往生者是外地的,我无法亲自到达现场。于是就打开视频进行线上指导,告诉学生应该如何处理。当时我父母也在家,无意之中母亲听见了我的通话内容。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我做了入殓师。之前我一直瞒着家人,他们以为我只是做了殡葬行业而已,没想到我会亲自翻S弄骨,做这种“不干净”的活。
挂了电话,母亲看我了很久,眼里泛起了泪花,然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我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就把这几年经历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曾经那个只报喜不报忧的儿子,在那一刻哭的像个小孩子。这里面有太多的辛酸和委屈,有太多的付出和忍耐。可是,我却无人倾诉。
(公司成立7个年头,我们仍然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我告诉他们,刚开始只是好奇,后来发现这样能帮助到很多人,而且我希望亲自送走我自己爱的人。听我说完,母亲在家哭了一个星期,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选择这个行业。
直到年,奶奶去世了,我从临终关怀到给她净身穿衣,最后做入殓。我亲手送走了奶奶,这也是我“亲手送走我爱的人”的初衷。整个过程,母亲都在旁边看着,也许是被触动了,她终于不再反对我。
后来她的心态也有了转变。经常很骄傲地跟身边的朋友说:“他不做,别人也会去做,但是他能做好,为什么不支持他呢?”
看着母亲从一开始不理解不接受又哭又闹,到后来和父亲一起全力支持我,我真的很感动很欣慰。
(奶奶弥留之际,我送了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一说到入殓师,人们总觉得晦气,不愿意和他们握手,甚至不想和他们做朋友。有很多入殓师自己也觉得这份工作低人一等,下班了就宅家不出门,没有社交圈也没有业余爱好。
其实,我入行8年之久,并没有这些顾虑。刚开始大家不能理解是正常的,可是,当我们做好了工作,家属不仅会和我们握手,还会拥抱致谢。
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和认可,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有过硬的技术和素质,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和仪容仪表。任何行业想要受人尊重,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
做这一行越久,被问的问题也就越多。其中问的最多的就是有没有遇见过灵异事件或诈S?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讲,从来没有过。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印象非常深刻,当时我自己也被吓个半死。
(如今越来越多的八零九零后加入这个行业)
往生者是一位老太太,所有的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穿袖子的时候,我轻轻抬起她的胳膊,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准备给她拉伸一下。就在这时,我明显感觉到她在慢慢抓我的手!
那一刻,我被吓得半死。瞬间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达头顶,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发抖,出了一身冷汗。我不敢动,也不敢甩开她的手,甚至连呼吸都怕会“吵醒”她。但是我很快冷静下来,脑子高速运转,回忆着书中的理论知识。
最终找到了答案:这是肌腱和韧带拉伸导致的关节运动。想到这里,理智告诉我这是正常现象,不必惊慌。于是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完成了整个流程。
如今,我也带出了很多徒弟,在业内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当初创办的工作室,也走上了正轨。
(家人的陪伴是最幸福的事情)
回想这几年的创业之路,只能说是一部血泪史。曾经最难的时候,家里吃饭都是问题,我个人负债接近万。那些日子,我经常彻夜难眠,不知道明天的饭钱在哪里。
如今,公司在稳步发展,每年都会有新鲜血液加入进来。有的是因为父母离世,内心被触动。还有的刚开始很排斥,后来家人离开时留下太多遗憾,所以想出来帮助更多人。
不管怎样,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并认可这个行业及其从业人员。即便如此,我也要对因创业而失去的小家庭说一句:抱歉!
(以敬畏之心对待每一位往生者)
从业时间久了,对生命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生命的存在即是在不同的命运下创造奇迹;生命的价值正是在不同的生存条件下绽放光芒;生命的意义则是在人生旅途中顽强拼搏和奋斗。
希望每一个人都能珍爱生命,珍惜每一份爱与被爱!
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不敢说自己能堪当大任,但是,我始终觉得肩上有一份责任和重担,一直激励着我不停的前行,永不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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