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卧室跌倒
自从殚精竭虑地忙完了二战这件大事,斯大林同志的健康状况就越来越差了,空口无凭,有医疗记录为证:年6月二战胜利大阅兵举行期间,他发生过轻度中风;年10月份他闹了一次严重的心脏病;由于烟不离手,斯大林的血液变得粘稠,甚至稠到局部出现了硬块,造成血压居高不下,医学上管这个症状叫“动脉粥样硬化”。
然而大时代不会给他一段静心休养的慢时光,年美苏冷战开始了,两年后多疑多虑的他又一次发起了“大清洗”运动,这些事更加让他老人家殚精竭虑,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当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冷战才刚刚开始,大清洗也没有令他满意的结果,长使英雄难瞑目。
年斯大林72岁,这个古稀老人掌握着地球上最庞大联邦国家的最高权力,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血气方刚或者万寿无疆,然后永远享受那种掌控一切资源和任何人命运的快感,事实却是他日渐感觉到很多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控制,那些年富力强的部长们正等着接替自己的位置,而他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
不安全感困扰着斯大林,于是他变得越发敏感和孤僻,身边的人不论颜值高低总也看不顺眼,而他一个眼神就会让他看不顺眼的人瑟瑟发抖,害怕是有原因的,今天还在最高领导人的别墅内上班,明天可能就坐在开往西伯利亚林场的闷罐车内,而且家里人还不知情。
(斯大林外出视察)
维诺格拉多夫是一名专攻内科的医学教授,他有一份做了很多年的兼职:斯大林的私人医生,日子久了他觉得自己跟斯大林的关系非同一般,在一次全面检查之后,他一边收拾器具一边诚恳地对领袖说,就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也就告别自行车了,你应该花更多时间调理身体,我建议您最好离开那些繁重的工作岗位。
听完教授的建议斯大林心里不舒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繁重的岗位可不就是一把手的位置吗?想到这儿他勃然大怒,通知贝利亚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教授关起来严刑拷打,问清楚他到底是谁派来的卧底,潜伏在克里姆林宫提这样的建议是几个意思?
后来一封匿名举报信送进了克里姆林宫,信中认为莫斯科有些医生很可疑,他们打着救死扶伤的名义,干着胡乱医疗将病人治残治死的勾当,而且他们主要负责克里姆林宫重要人物的健康问题。读完了这封信,斯大林更加坚信自己的私人医生维诺格拉多夫教授有问题。
几天后苏联官方报纸发表了长篇社论,言辞犀利地指出,莫斯科有一个由医生们组成的秘密团伙,他们受境外势力的资助和控制,目的是破坏苏联的制度,威胁领导人的健康乃至生命,对于这种穿着白袍的凶手组织,必须要果断彻底清除。这篇社论发表后一场被称作“医生谋杀案”的清洗活动开始了,大量医生、护士们及其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半夜从被窝里被人粗鲁地拖走,从此不知去向。
医疗队伍中的坏分子交给贝利亚和他的手下反复折磨,这让缺乏安全感的斯大林心里踏实了不少,但是这并不会让他变得更健康,而比健康更让他担心的是身边那帮“亲密战友”,没有他们国家不行,有他们自己焦虑的不行,未来自己这个位置一定属于他们当中的某个人,想想要把这个位置拱手让人,他的心里就恨得不要不要的。
每逢重大会议召开,所有人都在期待斯大林安排一个接班人,但是每次大会闭幕,接班人依然是斯大林本人,他不动如山而且稳如泰山。位置越重要人也就越忙,斯大林那个位置全国第一忙,每天有大量文件需要审议、有成捆的邮件需要过目、有重要决议需要审批,劳模斯大林常常忙到凌晨两三点,然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一大把年纪的人,像个程序员一样加班熬夜日夜颠倒,这就很不好了,周围的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谁也不敢建议他把这些繁重的工作交给其他人,毕竟西伯利亚的林场长期需要伐木工人。
(斯大林晚年居住的孔策沃别墅)
每次睡醒后望着空荡荡的卧室,斯大林同志就感觉到自己被孤独和不安紧紧包围,这时候他会通知侍卫打电话把那几个重要人物召唤到孔策沃别墅,这几个人是中央第一书记马林科夫、内务部长贝利亚、莫斯科市委书记赫鲁晓夫和国防部长布尔加宁,偶尔还会有外交部长莫洛托夫。
几个人凑到一起都忙些什么呢?多年以后赫鲁晓夫回忆说,其实也没忙什么,不过是把一个两分钟能解决的问题翻来覆去讨论两个小时,老大不说停他们只能陪着尬聊,讨论什么不重要,他老人家看到我们在他身边很重要。等到聊无可聊的时候,大家就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开始吃宵夜喝酒,下属醉酒后丑态百出的样子是斯大林最喜欢的表演。他们会一直闹到凌晨三四点,直到所有人都神志不清精疲力竭,这才各自回家睡觉。孔策沃别墅距离莫斯科只有15分钟车程,斯大林同志倒在床上鼾声如雷,那几个部长在各自的专车后座上鼾声如雷,官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很不容易。
在斯大林因为中风而跌倒的前一天晚上,他也是喊了这帮人到他别墅里看片,看完片哥几个在餐厅吃宵夜喝大酒高谈阔论,他人喝醉后胡言乱语的样子让斯大林格外开心,他们的狂欢持续到凌晨3点才结束,斯大林在门口和他们一一道别,然后独自走向卧室,关门前他对门口雕塑一般的警卫们说,今天可别打搅我,我想好好睡一觉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这样交待,一旦他关了卧室的门,就没有人敢再发出任何声音,更别提未经许可敲门进入他的卧室,通常警卫们都是默默等到第二天10点左右他自己起床,要是不小心把他老人家从梦中吵醒,恐怕西伯利亚的伐木场又多了一个有家*经验的工人。
时间到了早上10点来钟,卧室里没有任何动静,又等到中午还是没动静。没有老大发话,没人敢进去喊他,当天的午饭白准备了。所有人只能继续等,等到下午有些人就怕了,因为老大午饭没吃,下午他要是发起脾气的话就很麻烦,可是谁又敢未经许可进去喊他吃午饭呢?
傍晚18:50左右,卧室餐厅的灯亮了,这个灯只能由斯大林在里面打开,看到那一缕灯光,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安静地等待老大招呼他们送上晚餐,这一等就是4个小时。晚上23点的时候,侍卫们觉得是时候进去看看了,晚饭不吃宵夜总得吃一点,可是应该让谁进去呢?经过一番很纠结的相互推诿,这个关乎命运的任务交给了警卫队长洛兹加乔夫,为了最大程度降低风险,洛兹加乔夫抱着一堆邮件敲了门,万一老大不高兴,他可以拿邮件替自己开脱。
没有听到老板的回应,洛兹加乔夫只好战战兢兢推门进去,他看到餐厅的门半开着,穿着睡衣睡裤的斯大林躺在地板上,身子微微扭动,嗓子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呻吟声。洛兹加乔夫急忙丢下邮件,双腿打着颤走进了餐厅。
餐桌上放着一个杯子,旁边是一瓶矿泉水,看来老大是起来找水喝,刚走到餐桌旁就突然摔倒了,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滑倒,因为他已经无法讲话,眼睛也睁不开,大小便失禁,裤子连同地毯都被失控的排泄物弄湿了,气味很难闻。
洛兹加乔夫慌忙跑出房间去通知其他人,可每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贸然把老大扶起来出了什么问题,那就不是去西伯利亚伐木那么简单了。后来大家一致认为:扶不扶应该由高层领导决定,于是他们打电话通知前天晚上一起看片喝酒的那帮人,告诉他们斯大林同志摔倒了,情况很危险,最好迅速过来一趟。
几个部长们磨磨蹭蹭到凌晨3点才赶到别墅,老大一个人躺尿里等了他们4个小时。内*部长贝利亚第一个赶到,这个曾让苏联人闻之色变的内*部长,也是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到斯大林,他观察了一会儿,听到斯大林发出的轻微鼾声,摊开双手告诉身边的工作人员,没看到他正在睡觉吗,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
后来马林科夫和布尔加宁也到了,几个人站在卧室里开始讨论到底该怎么弄,最后一致认为老大目前是睡着了,但不能让他在地板上睡,所以他们合力把斯大林抬到沙发上,并给他盖上毯子,然后他们仨就回家补觉去了,补觉去了!斯大林多疑,他像里昂一样几乎不睡床,长期选择在沙发上过夜,部长们把他抬到沙发上也是防止他睡醒后因为躺错了地方而发脾气。
又过了4个小时,补完觉的部长们再次回到孔策沃别墅,这次睡到自然醒的赫鲁晓夫也来了,他和贝利亚商量后找了一些医生,两个小时后医生们被送到别墅内,那时候高水平的医生要么在牢房里发呆要么在西伯利亚伐木,所以找来的医生论头衔还不够格,在部长们反复告诉他们要淡定不要慌不要怕之后,这些医生依然双手打颤连解开病人的扣子都很艰难,一名医生取下斯大林的假牙,却因为手抖把假牙掉在地上,他吓得汗如雨下,脑子里浮现的画面是西伯利亚白雪皑皑的林场。
经过医生们的初步检查,认为斯大林同志得了中风,包括右手、右腿在内的整个右半边身子已经完全瘫痪,大脑也因为中风失去了说话能力,他的血压很高,高压低压,最后的治疗建议是先给他降血压。于是医生们打开盒子拿出了8条水螅,粘到斯大林的后颈那里,通过水螅放血来缓慢降压,同时给他冷敷,并用硫酸镁高渗灌肠,现在看这些治疗措施相当瘆人。
(斯大林和女儿斯维特兰娜)
在斯大林中风跌倒之前,关于他得了重病的风言风语就在莫斯科流传,听到传言的斯大林女儿斯维特兰娜想弄清楚自己父亲到底什么情况,可是她居然打听不到,她把电话打到孔策沃别墅,也会被秘密警察切断,她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在阻止她了解父亲的健康状况。3月2日那天她正在上法语课,突然学校领导示意她离开课堂,教室外面有些沉默寡言的人在等她,钻进车厢后汽车风驰电掣地驶往孔策沃别墅。
斯维特兰娜走进卧室,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马林科夫、布尔加宁和正在哭泣的赫鲁晓夫,一大群医生和护士围在沙发周围,沙发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斯大林,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可以动。斯维特兰娜至今不能确定父亲是不是认出了自己,看到父亲那张安详、苍老和悲伤的脸颊,她顿时觉得自己非常没有出息,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好女儿,从来没有给眼前这个孤独的灵*任何帮助。她渴望眼前的医护人员可以挽救自己的父亲,但她心里有种为时已晚的预感,这种感觉堵着她的嗓子和心脏,喘气都很困难。
斯大林的儿子瓦西里也被带来见父亲最后一面,虽然身为当时全球最牛的官二代,但那个时候瓦西里把日子过得像个破产的创业者,整天借酒消愁疯言疯语是个知名的酒*,到孔策沃别墅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时手里还拎着酒瓶。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后,瓦西里开始在房间内大喊大叫,扬言有人正在谋害斯大林同志,他的喧嚣声严重影响了那个重要的病人,因此他被架到其他房间,瓦西里闹着闹着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水螅放血这种古老的方法效果好像很一般,经过3天的治疗后,斯大林的情况继续恶化,高压变成了、低压提升到,他的脸色发黑、表情扭曲,既吐痰又吐血,医学上管这个状态叫做“弥留之际”。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斯大林突然睁大了双眼,用愤怒的眼神把房间内的每个人都扫视了一遍,更神奇的是他居然抬起左手,一边挥舞一边指着某个地方,没人知道那一刻他到底是想指派一个继承人,还是在指认凶手。
抬起左手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消耗实在过大,他因此耗尽了最后一口气,随后胳膊像条软蛇一样垂了下来,接着呼吸停了,心跳也停了,时间是年3月5日晚上21:50,这是官方公布的斯大林最终去世的时间。
二、死因与后事
斯大林咽了气,房间里一片骚动,有人在哭泣,但是不能确定是真哭还是假哭,哭得最痛苦的人是孔策沃别墅的女管家伊斯托明娜,这个格鲁吉亚大妈已经服侍斯大林整整18年。被人摇醒的瓦西里再次喊叫着有人谋害了自己父亲,这个醉*已经崩溃,在他看来父亲的去世意味着天塌地陷,他非常担心以后连酗酒睡觉的生活都会成为奢望。
那个权力遮天的人已经确定离开了人世,内务部长贝利亚突然变得神气十足,他大声下了命令:把斯维特兰娜带出去。可是没人理解他为什么下这个命令,也没人敢执行这个命令,斯维特兰娜愤怒地望着贝利亚,贝利亚没空继续落实他那个命令,因为他很快意识到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他旁若无人地大喊着保镖的名字让他发动好汽车,他要第一时间赶回克里姆林宫的斯大林办公室,那里的文件柜里有大量机密文件,他得第一时间把不利于自己的那部分弄走销毁。
(叛逃美国的斯维特兰娜)
短暂地表达完各自的悲伤,其他部长们也纷纷离开房间,冲出别墅并坐车驶往克里姆林宫,他们要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接下来该由谁来当家,如何稳住局面。别墅里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工作人员把斯大林的遗体搬上汽车,先拿去解剖,然后做防腐处理。当装着尸体的汽车消失在别墅大门外时,斯维特兰娜终于放声痛哭,他永远地失去了父亲。
第二天斯大林的尸体被送到莫斯科谢切诺夫医学研究所解剖,解剖结果显示,斯大林大脑左半球皮层下结节有大量出血,破坏了大脑的重要区域,进而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呼吸和血液循环障碍;除了脑出血,他的心脏左心室明显扩大,心肌、胃和肠内壁大量出血,血管动脉硬化在脑动脉中表现尤为强烈,这导致了严重的高血压。以上调查结果和他原来的高血压、中风的老毛病基本一致,也跟出事后医生们的诊断出入不大。
不过关于斯大林是被人害死的传言一直都有,这种质疑直到今天还没有烟消云散,因为有很多现象不合常理。首先老头躺地上5小时后才被人发现,要是早一点发现或许结果会不一样;即使发现后立刻给部长们打了电话,部长们又让老爷子在地毯上躺了4个小时,4小时后他们赶到现场也只是把他抬到沙发上让他继续躺着而已;老爷子又躺了6个小时后,医护人员才被允许介入施救,而且救助方法也是一言难尽。
在所有质疑的声音中,美国历史学家布伦特和俄罗斯恢复被压迫者委员会秘书瑙莫夫最有代表性,他俩合写了一本书叫做《斯大林最后的罪行》,书中质疑了解剖报告,说高血压导致脑出血和中风,进而引发瘫痪和语言功能丧失,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肠胃出血和呕吐乃至吐血就不正常了,只有中了*的人才是这种症状,而解剖结果对吐血这个情况没有认真解释而是草草带过,因此斯大林属于非正常死亡。
布伦特和瑙莫夫会见了很多当事人,查阅了很多档案,最后提出大胆推论,说斯大林和几个同僚当天看完电影吃宵夜时,喝的饮料是稀释了的格鲁吉亚葡萄酒,贝利亚和赫鲁晓夫趁斯大林不注意,把“华法林”这种无色无味的有*物质混入他的酒杯里。华法林年刚刚获得专利,在当时的苏联用于心血管疾病患者的血液稀释剂,也被广泛当做老鼠药,这种物质会导致出血性中风和多器官出血的症状。
(斯大林和列宁)
俄罗斯历史学家麦德维杰夫在《斯大林:鲜为人知的剖面》一书对斯大林的死亡之谜进行过更深入的研究,而且详细分析了各种说法的依据,最后他得出的结论认为斯大林属于病故。他还在此基础上更进了一步,反驳那种认为如果及时救助可能挽救斯大林性命的说法,他说颅内大面积出血导致的昏迷属于重度中风,即使放到现在也非常棘手,被救活的可能性非常低,即便当年迅速采取医疗救助,也只是推迟了他老人家去世的时间而已,问题严重到他那个程度,想救他只能靠神
斯大林女儿斯维特兰娜坚持认为父亲就是因病去世,她从不相信传说中的阴谋论,她知道父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劳累过度、生活习惯差,最后出现这样的结果并不让她感到意外。中肯地说来,斯大林的情况属于“过劳死”的一种,明明是个年过7旬的老头,工作强度堪比20出头的程序员,不但经常加班熬夜,还时不时来个通宵,大半夜吃肉喝酒,饮食不健康作息不规律,各种花式折腾。如果当时他听了私人医生维诺格拉多夫教授的建议,退居二线好好调养身体给女儿带孙子,以国家给他配备的医疗服务水平,指不定还能参与一下越战。
年3月6日,斯大林的遗体经过防腐处理后摆在联邦议院的柱厅内,连续展出3天供市民瞻仰遗容。为了一睹他的真面目,外地市民涌入莫斯科,参观的队伍长达几公里,由于排队太久人们逐渐失去了耐心,柱厅外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故,由于官方事先没有考虑到这种意外情况并做出准备,踩踏事故变得非常严重。后来官方公布有人在踩踏事故中身亡,真实的死亡人数是好几千人。在斯大林生前,很多人因为他的多疑和冷酷离开了这个世界,踩踏事故中丧生的那些人,是最后一批因为斯大林而死的人。
3天后的年的3月9日,斯大林的葬礼在莫斯科举行,他的遗体被抬到红场,和列宁的遗体放在一起永久保存展出。遗体安置完毕的那一刻,克里姆林宫发射了21响礼炮,震耳欲聋的响声让一些人想起了莫斯科保卫战的紧张时刻,礼炮声散去后,全国的汽车、火车、轮船、工厂等所有能发出声音的机器同时轰鸣,由于气笛声过于刺耳,从海参崴一直到东柏林的苏联人纷纷在那一刻捂住了耳朵。
把重要人物的尸体保存下来,是那年头部分国家流行的做法,好像留着尸体这些重要人物会永远被人铭记,尤其是他们的伟大功绩。斯大林和列宁的遗体每年都会接受大量游客的参观,毕竟这个世界总有人没有亲眼见过他俩,也总有人对他俩充满好奇,即便今天依然如此。
(斯大林的墓碑)
但是这样的展览对斯维特兰娜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她永远忘不了父亲离她而去时的痛苦模样,更无法接受父亲的遗体在一个展厅里供人们参观,她认为那个展厅就是一个荒唐的存在。8年后的年,斯大林已经彻底失去了光环,在那年10月31日的夜里,斯大林的遗体被搬出列宁墓,葬在克里姆林宫围墙下的苏联领导人墓地内,墓碑上的内容符合现在流行的极简主义风格:“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这位曾经呼风唤雨的*治巨头,最后也像普通人一样,变成了泥土下面的一具骸骨。
不过列宁的遗体至今放在展厅内被人参观,只是由于防腐技术的复杂和展览过程中的疏漏,他的躯干在60年代就已经腐烂,工作人员不得不将其火花,然后等比例做了人工躯干,所以如今列宁遗体只有那个脑袋是原装的。每隔4年左右,这颗脑袋会被小心运到实验室进行防腐处理,然后再次推回展厅,由于长期缺乏维护经费,这项工作的质量越来越难以保证,很多俄罗斯人甚至建议将列宁直接下葬。
三、贝利亚陨落
斯大林走得急,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和遗言,那么谁来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带着苏联往前走呢?于是几天前一起看电影的那几个部长突然都很忙碌,他们一边参与斯大林的后事处理,一边暗中较劲。进展最快的是内务部长贝利亚,作为安全机构的一把手,他手里有很多可以干活的人随时调遣,这是他相对其他人的优势。
年3月7日,是斯大林遗体公开展示的第二天,贝利亚给内务部的秘密警察们下了一道命令,这些人接命后组织了一个车队,开到孔策沃别墅并运走了那里的所有家具,尤其是装有斯大林个人文件的办公桌和柜子。后来这些家具被运回原位,但抽屉里除了几张草稿纸外啥也不剩,大概除了贝利亚,没人知道那些文件去了哪。
斯大林留下的文件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可能有他的遗嘱,还有各种工作计划、指示、命令,以及对其它部长们不利的报告,斯大林虽然不在了,但是他这些指示和命令依然具有圣旨一样的效力。贝利亚可以毁掉所有对自己不利的文件,留下那些可以要挟它人的文件,这样他就可以在克里姆林宫里横着走了,他这个行为让所有人都睡不好,尤其是有资格问鼎最高权力的部长们,比如马林科夫或赫鲁晓夫。但是贝利亚不会在一开始就使出这种阴招,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暗示他的竞争对手,让他们知难而退即可,在那之前,他还是得走正规渠道向上爬。
(贝利亚怀抱斯大林女儿斯维特兰娜)
通过若干气氛不太友好的会议和讨论,苏联*坛很快形成了马林科夫、贝利亚、赫鲁晓夫三驾马车的局面,虽然表面上是集体领导,但是战斗民族的传统和苏联30多年的历史都决定了最高权力只能属于一个人,为此三个人在各自熟悉的领域发力竞争。贝利亚从*治问题入手,主动提出了一些纠正斯大林晚年错误的主张,叫停了一批对自己不利或无关痛痒的清洗运动,还给一些人平反,比如那个斯大林临死前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