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sephA.Hill教授
他不能每天看30位或者50位患者,同时还能很好地兼顾科研,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孔炜教授我知道这是您第4次来中国,并且即将成为《循环》杂志的首席主编。目前中国发表论文的数量大大增加,但质量还有待提高,因此您对中国的基础研究有何建议?Hill教授我能预料到中国的文章发表量会继续增长,质量也将不断提高。我认为,更多质量卓越文章的发表,需要更多科研方面的人才。不同文化下的学习经历十分重要,多年前,我曾到欧洲完成了我的博士后培养计划,我认为那是非常重要的经历。这种学习,涵盖到基础科学领域、转化医学及临床医学的研究。不少人做研究永远徘徊在表面。我曾跟年轻人讲,创造性的知识需要高标准来实现。如果你想证实什么,从一个角度来分析是远远不够的,多元化的思维论证十分重要。近年来我看到越来越多的中国学者,包括北大学者,包括您的一些研究课题令人特别印象深刻。我看到他们遵循着非常严密的科研原则,有条不紊地推进研究计划,尽管速度慢一些,但最后将被证实,这样做是有价值的、可重复的。孔炜教授是的,我认为越来越多的基础科学研究方法可以借鉴国外经验,并且参与到高质量科研工作的人员越来越多,因此中国的基础科学得以飞速发展。但相对而言,临床研究的发展就要缓慢得多,一方面可能因为医生非常繁忙,每天需要面对很多患者,就诊量可能是美国的3倍;另一方面,我们国家有规定,医生必须达到某个标准才能上升到某个职位,所以临床研究方面的教育还不够完善。我想请问您的是,您对临床研究的训练标准有何建议?Hill教授对于基础研究,我们需要经历考试,上课,读研,读博士、博士后,甚至读第二博士后这样严格的流程。对于临床研究的开展,我不大了解中国是怎样做的,就我所知,在美国的一些研究所,包括我自己的,都建立了临床科研工作者的严格培养标准。多少年来,花费几年跟随医生在临床上学习,然后希望这些经验可以用到临床研究中,已成为了不成文的传统做法。但在很多地方并不是这样做的,至少在美国不是。很多机构会招募一些博士甚至更高水平的人才,去学习研究临床研究设计和统计学等。
我经常谈到一个现存问题,现在美国对科研项目的社会投资在逐步减少。这里面有很多原因,比如或许一部分人并没有很努力在做临床研究;还有些人认为得了心血管疾病,那是因为患者的不健康生活方式所导致的,怨不得别人,很多类似的思想。总之,假如一名医生想做好研究,那么就得保证有充足做研究的时间,他不能每天看30位或者50位患者,同时还能很好地兼顾科研,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只有保证医生的科研时间,才能培养出一名综合型的医生。孔炜教授是的,两年前,北京大学与密歇根大学就在基础研究及临床培训方面建立了一个转化医学合作计划平台,这样做能带来一些好处,比如中国心血管领域学者能够从国外学习到临床研究的标准,也能够获得一些好的数据。Hill教授那样做是非常好的。打比方说,中国的糖尿病问题已经堪比西方,所以这样综合来看的话,包括糖尿病的定义,包括超重的定义可能需要重新设定。针对中西方糖尿病患者的基因研究有助于解决这一点,其中有很多悬而未决的问题,例如,为什么白种人的体质指数(BMI)增加了一些,就会对糖尿病易感呢?二者之间的关联点在哪里呢?孔炜教授是的,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有临床研究表明,有些肥胖或者超重的糖尿病患者,他们的心血管事件发生率及死亡率都下降了,您怎么解释这种现象?Hill教授您是指肥胖悖论(obesityparadox)吗?孔炜教授是的,您怎么看?Hill教授我认为肥胖悖论确实是一种悖论。不过,体重稍微偏重的人,貌似对心脏病有较好的抵抗力。很多人会认为,自己在肥胖的同时也能保持健康(fitandfat),但毫无疑问的是,脂肪堆积在腹部,较臀部肥胖危险得多,因此不同部位的脂肪组织对身体的损害作用是不同的。超重有不同类型,BMI不会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因此,脂肪组织的作用值得更多被探索。十年前,如果您问有多少公司在研制治疗心衰的药物,答案是一个。但是,现在我们有了6种可用于治疗心衰的药物。孔炜教授在心力衰竭领域有何最新进展?比如,最有效的治疗靶点是什么?Hill教授心衰是一个很复杂的疾病,涉及心肌、血管等问题,还可能合并高血压及糖尿病等其他疾病。我们都知道,心衰分为射血分数降低的心衰,以及射血分数保留的心衰。在过去20多年里,我们对射血分数正常的心衰总共尝试应用了5种药物,但都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效果。直到大概6个月前,我们才发现了两种新的药物。其中一种是If电流阻滞剂类药物伊伐布雷定,另一种是血管紧张素Ⅱ受体阻断剂+脑啡肽酶双重抑制剂(ARNI)。由于这两种药物的卓越临床作用,临床研究被提前终止,这是多少年来心力衰竭领域让人兴奋的事情。ARNI其实并不能算一种新药,它是血管紧张素抑制剂的替代物。十年前,如果您问,有多少公司在研制治疗心衰的药物?答案是一个。但是,现在我们有了6种可用于治疗心衰的药物。为什么呢?这背后的原因有很多,首先,制药公司逐渐明白,心衰是一类长程疾病,心衰治疗药物的经济价值很大;另一方面,多少年来,我们的心衰治疗模式是没有经过循证医学证实的,没有一种药物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目前我们有一些很好的在体模型,越来越多的制药公司在